无差互攻党
可逆不可拆

【奇异铁无差】授翻:宇宙折叠5

chapter5

实际上,那飞船上有很多有用的材料,虽然飞船当前情况下无法飞行—Tony扫描从底座分离出来的那块和飞船剩下的框架后得出结论。要是Stephen再努力一点,也许飞船不会被切割破坏成这样。也许他尝试过了,Tony想。他的传送门,原本就是以某种无法控制的功率运行,试图精确切割飞船内部器械的。况且,即使在地球,修理工作的要求就已经很苛刻了。在这里,修好飞船几乎不可能。

还好,另一个想法冒出来了,这想法也许能改进原有的制造信号发射器的计划。显然,Stephen还要花相当长的时间,才懂得如何操纵泰坦星的空间,因此Tony还有时间改进最初的计划。

他怀着更大的目标,从被切下的飞船部分里钻出来,并往Stephen制造的传送门里投进更多的补给物资。他这次是请求,而非命令Stephen制造传送门。也许因为这个原因,Stephen合作得多了。或者,他是在为损坏了这架令Tony激动无比的飞船而道歉。

“这根本没法移开,”Tony仰头望向飞船——飞船顶部被大块卫星残骸压着,底部被另外两块好似巨石阵基石的残骸支撑着——得出结论。尽管那艘船丢失了腹部,但上面的石头一点也没有动,看起来稳定如初。

“维持住传送门!”他大声朝门里喊道。一经确认,Tony就把头伸进门里。“我想检查一下岩石下面的船体。你能在我身后造一个传送门吗?我得有个逃生舱以便岩石塌了逃生。”

门那边的Stephen点了点头,于是Tony缩回身子,钻进被压在岩石下的飞船内部。

陌生的生活细节很快包围了他。当托尼爬进那些外星人的私人住处时,他为他对临时伙伴的所作所为而抱歉。在他后面,一个旋转的金色传送门静静地跟随着,那传送门压缩到了一英尺宽,在Tony穿过房间的门后复又扩展开来。

“对不起啦,朋友。”Tony跪下来,摸索着打开了这个房间的橱柜。他猜这是船长的住处,所以他们会有衣服可以穿,在——不管怎样——他们洗身上的衣服时。

“真过时,”Tony摸出一个单独的盒式录音带,困惑地说。快速翻找一番,他又摸出一个破旧的Zune(品牌名,一款微软开发的音乐播放器)。(当然,在他看来,这个照样很过时。)“接住。”他吩咐到,把这些“音乐”连捆扎进衣服,然后把所有的东西都抛进传送门。

“我以为我是你的安全舱,”他听到了那头说,“不是你的垃圾处理站。”

“我们还要在某个时候洗衣服,不是吗?”

“当然,我也这么想。”

Tony戳了戳一个粘在星爵排架上的活动人偶,“我确信你是个真的好人,但我坚持在你看到我的私密部位前至少得有两次完整的约会。”

那边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好吧,跟Quill的衣服好好聊。”

Tony笑了,他有一种感觉,那家伙有点紧张,“包里有一个音乐播放器,你那儿还有一些通讯系统的外接线,试试,看看能不能放出音乐,如果它没冒犯到你这娇弱的巫师——”

“我不是——”

“太敏感了你。”

尽管,他的希望毫无意义地迅速升起又粉碎,但不管怎么说,它还是有所帮助。至少,他们目前走的每一步似乎都被证实与Stephen的胜利计划一致。Tony,一生里仅此一次地,决定随波逐流。合理的乐观可以克服很多近期的创伤。另外,他还睡了两个安稳觉。每当他脑子里浮现出那些痛苦——

Stark 先生?

他有办法抵挡。这些事可以之后处理,在眼下的难题解决之后。他处理情感雷区一直很有经验,毕竟这一直是他的精神状态。

令他高兴的是,他还发现了看起来像食物的东西。那些闻起来像沼泽泥,但尝起来只有预期的一半差。也许他们可以把这个抹在“发胶棒”上充当调料,Tony想。他把这些物资一同抛过传送门,扔到乌木喉飞船上。

接下来他开始探索中央走廊旁的一个小隔间,“我觉得这是个浴室,也许,那个大块头怎么挤进这小隔间的?”Tony在扫描内部时很纳闷。他没有找到任何水管——除狭小的空间和一个看起来像喷头的东西外,似乎再没有什么了。

“打从我刚认识他,我就怀疑他也许挤不进去。”

"哇哦。" 逃生的门仍在等待他——Tony转身证实后,发现墙上有个类似开关的东西,然后试着打开。随后声波开始震颤并传导进他的身体,当他摸索着关掉开关后,他发现自己的手干净了许多。

“这是一场淋浴,非常奇怪的淋浴。嗯,很好。对宇宙终结后困在外星球的人来说,这条件还是可以了。“ 

一阵轰鸣的鼓声突然从传送门里爆破而出,紧接着的是节奏鲜明的低音线。

“音乐品味不错,星爵先生。”Tony喃喃自语,继续劫掠那些不久前死去的新朋友的房间。他的头跟着身后涌出的音乐的节奏摇摆,至少几秒内,他是出于自愿而这么做的。

这种快感很快就消逝了,在他摸进另一间卧室之后。与Quill的卧室相比,这个房间非常朴素,庸俗的装饰品大大减少。乍一看,Tony以为这是Drax的卧室。他把手伸向储存柜,以期找到刀或者其他有用的工具,但却在碰到第一个抽屉前停了下来。

是Gamora的,抽屉告诉他,别碰。

从身后传来的欢快音乐似乎突然变了味。Tony笑容渐渐消退了,他记起那些陌生人听闻那个女人的死讯后的痛苦。她死于Thanos之手,像其他人一样。像每个人一样,每个人,每个人。

Stark先生——

Tony下意识地放大音量,“我回去了!你能把门扩大点吗?”

“一切都好?”Tony回到乌木喉的飞船后,Stephen问道。Tony一回来,传送门就闪着火花消失了,“这次你回来地很突然。”

Tony摸索着音乐播放器,心不在焉地注意到他想清理的那根松散的电线,当鼓声停止时,他点点头,“对,我不小心溜进了……Gamora 的房间。”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他们清楚地记得,Peter Quill要求知道他的爱人怎么样了时,声音中的那种痛苦。“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更像是走向坟墓,而不是打劫Quill的衣柜。至少,我们认识他。”

那些人的消失好似闷声一拳打在他们脸上,而Quill的刺耳又冗长的恳求仿佛是缓缓在他们胸口搅动的一把刀。

他妈的。

他必须得问了。

Tony攥紧起拳头,盯着地板:“告诉我Pepper怎么样了。”

Stephen陷入了沉默。

Tony抬头望向他,神色满是痛苦,“拜托,别再让我问了。你看到了所有的未来,我没法再忍受“不知道”了。只要一分钟,我可以接受她的离去,或者接下来,我就努力回去见她。”

Stephen眼中充满了歉意,恐惧立即攥住了Tony的心,可接下来却听见他说:“我不知道。记得吗?我说过我记不清不涉及对抗Thanos重大决策的那些细节。我真的想告诉你——不管怎样——至少你会闭嘴,但我对她一无所知。”

妈的。Tony叹了口气,将手陷进头发里,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勉强合理,那你能告诉我哪些人?”他很快做出修改:“只告诉我活着的人。”

“嗯,”Stephen开始整理Tony从传送门里扔过来的各种东西,说:“Banner 活着。”

一个扭曲的微笑出现在Tony脸上,“好,真是太好了。”老天,直到听说Bruce还活着,他才知道”好“到底有多好。至少,这个橙色星球之外,仍有人活着。

“有个人我想你可能认识,大概是……一个天体物理学家?”

Tony眯起眼睛。“我认识一个天体物理学家?”他应该不是指Bruce,尽管这可能是Bruce持有的博士学位之一。当他们的关系演变成在实验室互相展示能力后,Bruce的各项学位就已经在Tony脑子里混成一团了。

“噢!”Tony嘟囔,试图记起那个人的名字。漫长的岁月裹挟了如此多的人,以至于Tony越来越难以记住那些姓名,而且他们的实验室好像就有四个潜在的诺贝尔奖得主。

“一个老家伙,头发掉光了,索尔介绍了他,Sim…SIL…Sel…Selvig!Erik Selvig!”

“听起来没错,嗯,他很好。”

Tony的眉毛微微耸起。Selvig并不在他最关心的人之列,但对他的存活,Tony也不觉遗憾。况且,他的确是世界上了解无限宝石的顶级专家之一,“所以,我猜Bruce和Selvig正在搜寻我们的信息,对吧?所以你知道他们的死活。有道理。”

随后是一阵尴尬的沉默,Stephen显然再记不起其他对Tony有意义的、可分享的人名了,于是Tony转移了话题,“你呢?”

Stephen也跟着坐在地上,“对每个人而言都是好消息——Wong还活着,他很擅长寻找对抗Thanos的法术。”

很好,Tony只跟那个家伙相处了几分钟,但现在,他喜欢上他了。

“除此之外,再没有线索了,我知道有一条路可行,但此刻我很难确定其中的重点。不过,我们越交谈,我的回忆就会越清晰。”Stephen皱着眉,抬头望着天花板,好似在审视高远的天空,“到现在,除了救你和合作对抗Thanos,我记忆中的大部分未来仍然非常模糊,就像一团灰色的污迹。”

这很合理,Tony承认。

梦渐渐消逝,仅带着提示归来。Stephen匆匆略过一千四百多万个未来,在他面前,现实一定恍如梦境。挑选一个特定未来中极小的片段,甚至只是挑选最重要的片段,也需要他将记忆慢慢梳理一番。

Stephen面对那座飞船时,是真的不知道他能否打开驾驶舱那么大的传送门。Tony相信他是实话实说,尽管Stephen确信按计划他们不会用到Quill的飞船。Stephen在时间线上所经历的越多,就对接下来的行动越有把握。

“当然,”Stephen无视Tony的沉思,继续说:“我可不是那种常驻杂志封面的喷气式花花公子,我关心的人要少得多。(I have a lot fewer people to concern myself with)”

Tony哼哼,将双臂交叉放在弯曲的膝盖上,“花花公子的日子确实很长很长,也很有趣,” 他承认,“但是跟合适的人在一起更好。”

那一刻,Stephen看起来有些微的失神(Stephen looked the tiniest bit wistful)。

Tony想也许他该把自己的脚塞进嘴里。然而,要是他真挖出了什么糟糕的回忆,那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Stephen很快回过神,说:“跟我聊聊你那么关心的女朋友吧?就是我匆匆见过一面的那位?。”

显然,他真的准备好好谈一谈,像昨天Tony建议的那样。

老天,该怎么说?Tony咧嘴笑了笑,把头靠在背后的控制台上,研究着头上的天花板,“我能给Pepper最大的赞美是,她总是——毫无疑问——指出我的胡说八道。”

Stephen爆笑——基于先前的相处,他从没想到Stephen Strange会笑得这么大声。Tony视线从天花板上移下来,诙谐地继续说:“她告诉我,这是一份全职工作。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耍花招的,居然能经营一家全球500强的公司。她也很擅长这个。”

Stephen仍然在笑——不过无论如何——这种一边倒的对话是会让人觉得尴尬的。虽然意识到对话可能会引向某个危险的方向,Tony还是问道:“所以……你呢?”

“没几年前,在所有……”Stephen把手滑向一边,“魔法事件发生之前。”

Tony试图压住任何可见的震惊——这家伙曾挥舞着一块无限宝石,现在又打算越过银河系开个魔法门,结果他魔法只学习了几年?妈的,也许他也得去霍格沃兹试试,至少,那些传送物资的传送门就很方便。

显然他掩盖的很好,因为Stephen继续说:“她比我应得的要好得多。不过四年或五年前的我听到自己说这些一定会被吓到。我过去……很为自己骄傲。“

再一次,Tony试图控制自己的反应。现在Stephen是度过令人头秃的自负期了吗?

这一次,显然他失败了。Stephen狡黠的笑笑:“到了不合理的地步,”然后立刻澄清,“完全不像现在这个完全合理的我。”

好的,好的,Tony Stark不该关心别人的自负。

他示意Stephen继续,于是那人点了点头,说,“她早先在大都会综合医院(Metro-General)工作。我们有东海岸拥有最好的神经生理学设施,刚开始竞争非常激烈。”

“什么竞争,在医学上?”Tony疑惑。他受益于麻省理工学院的名头,但说到底,机器人学和工程学方面的威信最终都来自人们的创新。有了合适的灵感,来自华盛顿的人很容易超过麻省理工学院或加州理工学院的学生。(当然,Tony总有合适的灵感。)

Stephen显然听出了言下之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的研究成果,尤其是在神经病学方面的,这也是我们很多人都有博士学位的原因。如果你的医生生涯足够长,那么任何著名的手术都可以增加竞争力;如果你才初次就业,那就取决于你为拿到学位进行的研究,还有你的出身。”

他的语气使Tony有种什么即将被说出的预感。“对自己非常骄傲。”这让他想起一个人,那个人曾一边展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

“你的出身比她的好。”

“我是霍普斯金大学的学位,纽约大学的医生培训(residency)①。她来自旧金山,在贝勒大学接受的培训,这些都很棒。”Stephen澄清到:“但是,”

“总归没法跟麻省理工的出身比。”Tony猜到了。

“是的,所以,我的名声最大,在东海岸的声誉日益增长。但是,结果是,这位来自加利福尼亚和德克萨斯的新雇员,最后击败了一位来自哈佛大学的申请者。那位申请者原本是我想成为的那个人,他对朊病毒有着惊人的研究。”

“我敢打赌,你对她肯定非常好。”Tony慢吞吞地说。

Stephen甚至懒得描述他那时是多么难以忍受,"几个月后,一位病人出现显著的神经退行性疾病。但我们弄不清病因,因为实验室查出病人胶质细胞的功能改变了,但没查出其他指标的改变:肌肉僵硬,肌束震颤,然后就没了。任何情况下,神经退化都不能逆转,因此我没法通过做手术修复它们。我不感兴趣。我告诉其他医生,医治这个病人大概会对经典的经萎缩性侧索硬化症或者帕金森症研究有所帮助。”

Tony咧嘴一笑,坐了回去,继续听着。他也许没法用那些专业词汇记住这整个故事,但也能意识到,此刻他正跟一个有趣的领域里的专家交谈,听Bruce谈论放射学也总是很有趣。当他初次接触霍格沃茨,震惊于烟花般的传送门时,他可没想到Stephen还会跟他探讨这些。

“另一方面,Christine取得了生物化学的博士学位,她不打算将每分每秒都投入到手术室里。那天,她花了整整一个中午,阅读一篇神经毒理学的文章,这之后她了解了病人的全部病史,并向他询问了一些我从不关心的事情。然后我才知道,她两年前就开始读《泰晤士报》的新闻文章。Stephen有些悲伤地摇摇头,“当时,我在确认我对她的了解。”

“所以,”Tony笑了:“她最后怎么大展身手的?”

“结果是,”Stephen干巴巴地说:“那个病人在皇后区铺设和修理下水道。他有一位对他特别好的主管,因此他晚年的工作被分配到他家附近,也就是距前斯塔克世博园区大概一英里的地方。”

Tony咧嘴弧度变大,他眨了眨眼。

“整整两年来,他一直在许多飞行钢甲爆炸过的地方工作。”

Tony想起那场孤注一掷的战斗,皱起了眉头。“是罗迪和我……?”

“接二连三的爆炸给周围地区带来了低水平的甲基汞,揭开下水道意味着产生大量的灰尘。Christine 指出了病因,并能够阻止病人神经功能的进一步恶化。不久,大家都知道她治好了我没治好的病人,很快,言论就变成她治好了我不能治好的病人。

Tony停止了倾听。

纽约战争结束并成立了损害控制司(the Department of Damage Control,有谁知道电影里怎么译的吗?)之后,他收到了一份关于皇后区甲基汞水平的报告,这是无数报告中的一个。而现在,Tony从头到脚都不记得这个报告最后怎么处理的。

Stephen显然没有注意到Tony的心烦意乱,他继续说,“老天,我紧张了好几个月。她只是照顾了一个我忽略的病人,但这就足够了。她解决了我没解决的问题。我来自纽约大学,她来自贝勒大学,我需要把世界恢复到正常的秩序。”

Tony清了清嗓子打算说话。他通常不愿承认,甚至连想都不会想,但此刻他们确实是在开诚布公,(该死,他怎么还是想不起那个甲基汞报告)“作为一个旁观者:我认为,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可能对自己的感受有点夸大其词了,有点。”

Stephen笑了,“是有点。”

“但是,”Tony继续说,“我也稍微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Tony不知道是什么促使Stephen放弃外科医生的事业,踏上一段神秘至极的道路的,他能想到的,就是当他自己的胸口嵌进弹片时,他曾经的安逸生活是如何一去不复返的。

现在他与这个人交谈,不过是为了弥补他们之间的那条鸿沟。毕竟,他们现在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相互理解实属必要。不过Tony确实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进行如此深入的谈话,也没想到他会在另一个连站立都勉强的人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他本想涉水前行,不料越陷越深。(He'd expected to wade out and had ended up diving into deep water

你当初那么讨厌他,也许只是因为你在他身上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反复叨叨,他置之不理。

Stephen没有反驳,继续说:“她比我好,所以她没有陷进去。但几个月过去了,嗯…我们达成了新的协议。”

Tony用手比划几下,“卧室里解决的?真是经典的解决方案。”Stephen盯着他,Tony的手缩了回去,“显而易见,你们不会去那种地方。”

“纽约之战爆发了。”Stephen说。

他令人震惊地提到了斯塔克世博会。即使到现在,那一天也是Tony一生中最艰难的回忆之一。他仍然记得,那时整个纽约几近全毁,他为了拯救那座城市,瞬息间即决定将核弹送出地球。这是与死亡做斗争,就像他曾从俘虏的床上醒来,挣扎于胸口植入的电磁铁带来的痛苦之中那样。

不过,他虽然一直在保护整个城市,但却并未真正接触城市中的人们——他们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串需要保护的虚拟数字。他不知道破晓后老师对小学孩子的关照,不知道车站乘客听见头顶车声隆隆后的所思所想,甚至想不起城市里医院的模样。他的想法显然都在他脸上流露出来,因此Stephen一直保持着沉默。

“所以,我明白了。”Tony最后说,“那么急诊室怎么样了?”

“职业生涯里,我面临的最大伤亡是怎么发生的?”Stephen的手在自己脖子上游移,显然,即使只是回忆也沉重无比,“Christine和我在手术室呆的时间最长,直到院长命令我们去休息。我们连续工作了30个小时,我想。”他捏住鼻梁,“我们睡了四个小时,醒来,稍微洗漱,然后继续。我想我们两个十天——也许十一天——里没离开医院。其他科室更糟。一个半星期后,任何有头部和脊柱损伤的人要么进了手术室,要么死去。至于矫形外科……他们不得不重新处理一些先前未能妥善设置的骨折。他们的工作从未停止过。”

Tony并未将医院工作看得比他自己的工作重要,然而事实值得商榷。他把那些试图杀死急诊室病人的入侵者赶走,他冒着生命危险,他不眠不休。尽管如此,他还是意识到,在战斗结束后他就进入了胜利模式,并未将注意力转到那些仍面临死亡威胁的伤员。世界并未终结,地球赢了。但是,当全球新闻争相庆祝他们那只冉冉高升的新队伍时,急救室里的病人仍奄奄一息。

他感觉自己站在遍布哈哈镜的房间里,镜中是自己扭曲的身影。

这无济于事。

“所以,”Tony突然想结束他们的谈话,就猜测道,“你和Christine最终达成和解,补回丢失的睡眠,然后永远幸福美满。”他回忆起谈话的开始,笨拙地修改,“直到,你知道的,你们分手了。我要把音乐打开。”

Stephen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短暂的交流后,Tony做出这样的评价。他怎么能如此自由地分享这一切?明明此前他看起来那么保守。

Stephen看着他突然退缩,觉得很好笑,“我以为,我们两个人中,你才是交际花。你是怎么维持社交关系的?好的。我应该重新开始熟悉泰坦星的重力。”

Tony耸耸肩,重新摆弄起Quill的Zune,那上面确实有些不错的音乐。

 

 

 

“这是第三天。”他在另一段漫长的时间结束后宣布。他很想知道到底还有多少天,不幸的是,有一个答案是明确的:还有更多。

Tony心不在焉地敲打着他的胸腔植入物,希望剩下的纳米材料尽快重生,好让他能完成自己的工作。他想找到并拆解盔甲碎片,用以补充“纳米池”。为了实现那个计划,Tony需要拼尽全力。墙上有个补丁,托尼记得。

Stephen早先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Tony迟疑片刻,然后脱下运动衫垫在床面的凸起上。

Stephen说的没错,显然Tony才是两个人中更擅长交际的那个,理应由他来鼓舞士气。只是,那面意料之外的镜子使他的焦虑从阴影中冒出,但突然切断他们升温着的关系的做法并不明智。

“嘿,”他说。

Stephen正在旁边检查自己胸前的管子,闻言,抬起头来。

“谢谢你谈这些,也许我们还得再谈谈,时不时地,偶尔地,否则,我们也许会在离开泰坦星前疯掉。”

Stephen点点头。尽管他对自己经历的讲述远多于Tony,但他似乎完全不慌张。

他真的跟曾经那个曼哈顿男人不一样了。

“好主意。这个计划不能容许我们有太多争吵。我们刚才大概只是…稍有摩擦。”

Tony微微一笑,“只有一点点。我可不期望从你那里听到这样一个故事。另外,我想我得休息了。”

“嗯。”Stephen走过去,再次开始施展入睡法术。这一次,他不需要询问了。

“本来,什么也不说更轻松。天知道,我绝不想鼓励你说更多的话。然而,我说过的,我们交谈的时间越长,我就越能记起这一切的……细节。”

那很好,知道的更多,就更有利于他们的计划。这也能让他们坚持交谈,保持良好的关系。

Stephen伸出双手,微微一笑,“多亏这次谈话,我才终于想起,我认识你的时间要比你认识我的要长得多。(it's beginning to strike me that I've known you a lot longer than you've known me)”

“什么?”Tony眨巴着眼睛问道,此时Stephen的手指已碰触了他的太阳穴。他习惯了接受无梦睡眠的提议,本能地在黑暗中伸出手。正因为如此,在睡意最终战胜他之前,他勉强记起了Stephen使用时间宝石的事实。

我认识你的时间要比你认识我的要长得多,Tony最后听到。这句话随着世界螺旋式转动,最终归于平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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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除了获得学士学位、上过平均8年的医学院外,专科医生还必须在所选学科中完成住院医生培训(Residency)和/或专科医生培训(Fellowship),这要另花2至6年的时间。

译者哔哔:讲真这里开始这篇就渐入佳境了,我也是在看完这一章才真正爱上这篇文的。)这之后大概就是,刀光剑影间夹杂着几颗蜜糖,当然作者保证会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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